8.第8章-《解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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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哒哒哒哒哒……

    “你看。”程恪指着灶。

    江予夺吸了口气,慢慢吐出来,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没等程恪把手抽出来,他的手已经被拽到了旋钮上。

    程恪皱了皱眉:“你说就行……”

    江予夺没出声,抓着他的手往下一压:“懂了吗?”

    程恪感觉到旋钮被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拧。”江予夺说。

    程恪拧了一下。

    哒哒哒哒……嘭……

    火苗从灶眼里窜了出来,两圈,蓝色的小火苗。

    “你**是真的吗?”江予夺走出了厨房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。”程恪关掉火。

    “你这二十七年,”江予夺说,重新拎起药箱,往门口走过去,“是不是睡觉的时候都有人帮你脱衣服啊?”

    “操|你大爷。”程恪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电器的说明书都在电视柜抽屉里,”江予夺打开了门,“用不明白就看看。”

    程恪没说话。

    江予夺走出去,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关门声音很轻,比陈庆关门的声音文明多了。

    程恪坐回沙发上,重新点了根烟,对着电视柜的抽屉发了很长时间的呆。

    江予夺回到家的时候,有辆没熄火的奥迪停在楼下,根据他的经验,这上头坐着的应该是陈庆。

    果然,他走到离开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,车门打开了,陈庆从车上跳了下来,几步猛冲就到了他跟前儿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陈庆瞪着他头上的纱布,“谁干的?我操!谁干的!”

    “没看清。”江予夺说。

    “在哪儿碰上的?”陈庆问,“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!”

    “小街那边儿,”江予夺拧着眉,“我都没看清人。”

    “严重吗?”陈庆问。

    “不严重,”江予夺往楼道里走,“车停车位上去,堵这儿找骂呢,王大妈一会儿又扔个药罐下来,你这月工资就修车去吧。”

    陈庆去停车,江予夺进了屋,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纱布贴没贴好。

    之前贴纱布的时候程恪一直在后头盯着,他被盯得有点儿不自在,就想着快点儿弄完了走人,基本是胡乱往上摁完的。

    “你这伤要不要去医院?”陈庆停好车进了屋,把一大袋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,“什么东西伤的?”

    “板砖,”江予夺走到桌子旁边,“或者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三哥,”陈庆看着他,“这俩东西差挺远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人都没看清,第一下就疼蒙了,”江予夺叹了口气,“这人下手太他妈重。”

    “这都多少年了,”陈庆踢了一脚桌子,“阴魂不散的,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!你说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啊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”江予夺说,“让我永无宁日吧。”

    “操,”陈庆想想又凑到他面前,研究了一下纱布,“去医院了吗……这不是医院包的吧?手艺也太次了,上哪儿包的?”

    “积……程恪那儿,我自己弄的,”江予夺打开袋子,立马闻到了风干牛肉的香味,“你真是太贴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姨拿来的,差不多都在这儿了,”陈庆说,“够你慢慢啃一阵儿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妈没抽你啊?”江予夺问。

    “她不爱吃这些费牙的,”陈庆看着他,“你真去积家那儿包的啊,你怎么跟他说啊?”

    “什么也没说,”江予夺拿了一块牛肉出来慢慢啃着,“我怕晚了流一身血再有人报个警什么的,不够麻烦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你这凝血功能跟没有一样的体质,”陈庆说,“你到他那儿都已经一身血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行,我按得非常使劲,用了八成半的功力,”江予夺说,“我是突然看到他吓了一跳才松手的,血那会儿才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是想偷摸进屋去包扎吧?”陈庆很吃惊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他那会儿应该不在家,”江予夺叹了口气,“中介说他是个艺术家,我没想到艺术家这么闲,居然没去工作室忙会儿艺术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说,三哥,”陈庆看着他好一会儿,也叹了口气,“你这事儿办得真有点儿不合适了。”

    江予夺没说话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陈庆难得有这么清醒的时候,他非常感动。

    今天这么跑过去,的确是不合适,得算是私闯民宅了,而且就算程恪真的没有问题……

    “现在他肯定都有防备了,”陈庆接着说,“我们再想溜进去找线索,估计就不太容易了。”

    江予夺抬起头,看着陈庆。

    “你说是不是。”陈庆说。

    “我他妈要不是怕我伤口崩了,”江予夺看着他,“我真想现在就给你按马桶里开怀畅饮。”

    “三哥,”陈庆一脸无奈,“好好说话不行吗?”

    “放过我吧,”江予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,“三秒钟之内消失,不然我喷你一身血。”

    “我走了,我本来也就是过来给你送牛肉的,我还得把车放回店里,”陈庆迅速往门口走,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,“牛肉是不是发物啊?对伤口是不是不太好?”

    “滚。”江予夺咬了一口牛肉。

    “下边儿还有一袋猫粮啊,”陈庆说,“还是别跟着你吃饭了,吃咸了掉毛,多烦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能不能走了?”江予夺看他。

    陈庆闪出了门外。

    江予夺站在桌子旁边,慢慢把那块牛肉啃完了,然后从袋子最下面翻出了那袋猫粮,冲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手的喵晃了晃:“吃吗?”

    喵叫了一声,非常努力,叫得非常响亮。

    江予夺在它碗里倒了一点猫粮,喵过去闻了闻,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坐一了,仰头又冲他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吃就吃,不吃拉倒,”江予夺指着它的鼻子,“一个流浪猫,还挑上食了。”

    喵转回头看着碗,不吃,也没动,挺坚强地凝固着。

    江予夺没管它,到沙发上躺下了。

    脑袋有点儿发涨,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出脑震荡了,他闭上眼睛按了按纱布,伤口还是疼的,钝痛里跳着刺痛,很复杂的疼痛。

    今天这事儿,大概是自己走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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