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世味年来薄似纱-《病娇美人她撩完就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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源乾曜点点头,知道武余淳对盈盈的喜爱短暂地比不过一春的花季,可他还是道:“他如今无处可去,只有你可依傍,请你平日里多多照顾他。”
武余淳憎恶源乾曜这样的人,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到这样的光明磊落。
可他也发自内心地敬佩他:“我知道。”
这长安啊,满城的君子,无数的圣人,却容不下一个源乾曜。
“源巡察后悔吗?”姬二娘这是第一次听源乾曜说起自己的往事,不由随口问他。
“有什么可后悔的呢?”源乾曜给每个人斟了酒,神色从容地说:“世事无常转头空,有几个人能如愿地过呢?我这些年来,行事问心无愧,便也够了。”
“只是,我还是有些执念的,”源乾曜自嘲却坦然地笑:“我以今日这杯酒买通在座的几位有缘人,若有一日,我身名俱毁、人人唾骂,便请几位赏脸,记着我这么个痴人吧!”
他们郑重地碰杯,把这固执的自己当作痴儿,将这荒唐的世事说成笑话,他们原谅了世人的愚昧,也抛却了天家的无情。
谢知许饮尽了杯中的酒,热酒入冷肠,烫得他眼里也有了光。
短暂的相聚后,几人各奔南北。
只是原本计划十天左右的行程经过耽搁,早已经超了时间。经过一整天的赶路,几人终于到了下一个驿站,张峄逛了一圈,带回来一个消息:
“说是宜城公主前几日风寒,连宴会都没能参加;到了如今,病越发重,竟已经卧床不起了。驸马正满城寻医呢。”
姬二娘便问:“有人去看吗?”
“听说圣人赐了药、储君派了御医,剩下的几位公主也都派了人去问候,只有安乐公主亲自去看了一次,可惜宜城公主病得太重,没能见面。”
天家情薄,向来如此,姬二娘并不意外,只是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,就将这事情扔到了脑后,乐观地说:
“咱们的行程虽说耽搁了几天,但是源大人安排了人武士暗中相护、谢郎君寻到了好大夫,也不是没有收获。”
谢知许与她相识一笑。闷葫芦地没说什么。
张峄又忍不住观察他们的神情了。可是姬二娘好像随时都这么乐呵自在,谢知许又是十分的情绪至多显露一分,张峄总怀疑是自己想多了。
“下雨了!”临风喜悦的声音传来。
几人纷纷向外看去。雾气从江面升腾而起,环绕了远山,一切生灵皆隐于云烟之中,朦胧地像美人似遮又掩的面纱。
烟气轻柔和缓地游动着,游过草木、穿过重山、也掠过他们的发梢,含情脉脉的勾住了他们的指尖,含羞带怯地摇晃着。
他们歇息的小亭隐在这浩浩荡荡的烟气之中,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化作了柔柔春雨,渺渺山河。
张峄情不自禁喟叹道:“若他在,这烟雨朦胧、胜景无边,定能收入他的笔触之中。”
他笑,潇洒而无谓地说:“也罢,不可得者求不得,有这山水陪着我也便够了。”
不可得者?认识以来,姬二娘眼中的张峄向来是受人追捧、讨人喜欢的,她只知道张峄有不稀罕什么的时候,却没想过张峄也有他的求而不得。
于是,二娘问:“你也有什么不可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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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
唐中宗之女安乐,长宁等诸公主,常纵家奴僮仆抢掠百姓子女为奴婢,景龙三年正月,侍御史袁从之将掠人的奴仆收捕关押,将治其罪按唐律掠人为奴者处纹刑:“诸略(掠)人、略卖人为奴婢者,绞;为部曲者,流三千里;为妻妻子孙者徒三年。”诸公主纵奴仆掠人为奴,即使其本身不被治罪,手下奴仆也应依法处以绞刑。然面哀从之尚未结案,诸公主使自诉于中宗,中宗被拘押的奴仆。袁从之上奏说:“陛下纵奴掠良人,何以理天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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