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尤其是和熙宁四年、十年的大灾对照后。 河北路的百姓,特别是生活在靠近河道两侧的百姓们,当然知道自己交的钱,没有白交。 哪怕是那些过去每年要交两三千贯的形势户们,如今也在给免役法唱赞歌了——河北的大水淹下来,是真的会淹掉他们的土地、产业和祖坟的! 章惇想着这些,微微吁出一口气,对苗授道:“那将军便与某一起上书汴京,请求卸任差遣吧!” “末将谨从省佐之命!” …… 宋用臣骑在马上,站在东流河道的堤岸上。 他望着这条滚滚向东,流向德州的大河。 这条河道就远没有北流道那么宽广了,流量不及北流道的一半,流速就更慢了。 宋用臣是治水的老行家了,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? 水性向下,北流道的地势比东流道要低很多。 自然,黄河水就会更多的向北而去,而非向东而走。 同样的道理,东流道的流速和流量,都比北流道小所以,这条河道的泥沙淤积情况,恐怕不容乐观! “先仔细沿途勘察,记录河道走势……”宋用臣对着他身边跟着的都水监官员们吩咐:“尤其要关注河湾等泥沙淤积情况严重之地!” “未来数十年,河北能否安生,就全赖诸公此番查河了!” “诺!”官员们在马背上拱手应命。 这些官员,都是宋用臣按照旨意,从河北路精挑细选出来的。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——他们的家乡桑梓都在黄河两岸! 关乎宗族和祖坟安危,由不得他们不卖命。 于是,数十骑散往四方。 他们每个人都负责一道河段,而宋用臣则要将整条东流道都看一遍,并绘制这条河道的流经图。 除此之外,他还有一个任务——寻找一个地势低洼,人口稀疏,经济匮乏的地方,作为将来大灾的泄洪区。 …… 元丰八年八月壬午(二十一) 江宁府,半山园。 王安石穿着素白的袍服,慵懒的坐着,披散着已经渐渐霜白的头发,抚弄着琴弦。 随着悠扬的琴声,整个半山园,都仿佛沉浸在音符之中。 在王安石的对面,他的弟弟王安礼,端正的坐着,听着王安石的琴音。 悠扬、潇洒、空寂…… 王安礼叹了一声,他知道的,音声就是心声。 特别是对他的长兄这样的人来说,他从来懒得掩饰自己的内心。 高兴就是高兴,开心就是开心,不开心就是不开心,不想当官就是不想当官。 从来不愿和人玩什么三请三让的把戏,更懒得附和世俗之见。 这就是他的长兄——王介甫。 天下独一无二的奇男子! 一以贯之的君子人物! 良久,琴声停歇,王安礼抚掌赞了一句:“大兄的琴技,又高明了几分……” 王安石甩手道:“琴之一道,不过是个人的娱乐而已……就算有进益,也不值一提!” 然后他就看向王安礼,问道:“和甫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……” “今日特地上门,是为了汴京之事吧?” 王安礼对自己的哥哥,当然是了解的,他点点头,道:“正是因为听说了汴京的事情……” “小弟看不懂,便只能厚颜请兄长解惑……” “宋辽新约……我朝究竟是吃亏了,还是得利了?” “还请兄长示下!” 王安礼说完,就和年轻时一样,长身一拜。 他知道,他的长兄是这个天下有数的经济奇才! 这个事情,求教于王安石是最合适的。 王安石却是哈哈大笑,看着王安礼道:“这就要看和甫是怎么看待钱帛的了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