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若是外放,以其资序,足可充任一路提刑官或者常平官。 甚至可以权发遣一路转运副使。 只要完成这个过渡,回朝后就可以升从六品的朝奉大夫,加龙图阁直学士或者宝文阁、天章阁直学士,这就可以摸到待制重臣的门槛了。 何况,如今是天子亲领开封府。 胡及这个开封府推官,即使远没有蔡京、苏颂两人在御前得宠受用。 可他也是天子近臣啊。 按照传统,天子近臣是可以视作高一级的大臣来看待的。 事实也是这样。 胡及今年闰二月的时候,就特旨加了食邑六百户,勋官转武骑尉,封了开国男的爵位。 而一般食邑、爵位,都是待制大臣才能享有的待遇。 所以,看着胡及,安惇实在想不清楚了。 你说他蠢吧。 从去年新君即位到现在,他守住了开封府推官的位置,没有被其他人像赶范浚一样赶走。 你说他聪明吧。 他又被一个同年的进士送来的区区三千贯,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 三千贯? 对平民,或许是巨款。 可在待制级别的重臣面前,也就那样吧。 至少,安惇就不可能看上那区区三千贯。 “胡推官。”安惇走到胡及面前,看着这个让他想不清楚的大臣,叹息一声,道:“推官怎就如此不智?” 胡及抬起头,看到戴着獬豸帽的安惇,他微微吁出一口气,拱手道:“罪官胡及,见过台端。” 他没有回答安惇的问题。 安惇也不急,他知道,胡及还存着万一的希望。 在希望没有被磨灭前,想要撬开他的嘴巴,让他说出其中详情是很难的。 不过,无所谓。 安惇知道,胡及会开口的。 进了御史台的官员,都会开口的。 这里可是吓得苏轼从此不敢再议论国政的地方——乌台诗案后,苏轼苏子瞻,从此只能怀古。 这里可是连宰相的儿子的嘴巴都撬开过的地方。 所以,安惇好整以暇的对着身后的张汝贤摆摆手。 后者立刻识趣的带着人,退出了这间简单的石屋。 于是,石屋之中,就只剩下了安惇和胡及。 安惇慢慢走到胡及身边,看了看他身前的宣纸。 宣纸上是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墨团。 安惇笑了。 “推官文采素来横溢,怎今日连诗文都写不出来了?” 胡及低着头,看着自己面前的宣纸,道:“待罪囹圄之人,哪里还有什么写诗的心情?” “那推官又缘何要写诗?”安惇微笑着问道。 他的眼睛,直勾勾的盯着胡及:“难道说,推官认为自己含冤了?” 李雍这个案子,怎么看,都有问题,疑点太多了。 以安惇所知,最初中司是打算将这个案子,交给揭发他的人——左谏议大夫孙永来办的。 但,中司入宫之后,就改了主意。 没有人知道,中司在宫中遇到了什么? 人们只知道,中司回来后,就在其令厅里,挂上了一副书法。 其上书曰:拱默取容,以徇一身之利者,亦当罢而去之! 这是包孝肃的名言! 这意味着,中司已经下定决心,要学包孝肃,在这个案子上他绝不会徇私。 同时,这也是他的誓言——若徇私,自罢而去。 于是,旋即,中司排除了孙永等人,转而任用他安惇、张汝贤这样的新党御史来协助办案。 怎么看,都像是在宫里面立了类似军令状这样的东西。 也进一步让这个案子,越发的扑朔迷离。 胡及却只是看着安惇,保持着沉默。 安惇继续笑着,也继续用言语攻击、挑逗着胡及的软肋。 “推官何其不智?” “我听说,推官的妻子、儿女,这两日在家里日夜哭泣……” “我还听说,推官的女儿,本已定了亲……如今却是麻烦了……” “这案子……推官若是继续这样,恐怕会连累妻儿啊!” 胡及瞪大着眼睛,看着安惇,低沉的嘶吼着:“台端在威胁本官?” “怎么敢呢?”安惇轻笑着。 “只不过,朝廷自有法度在!” 他安惇安处厚,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。 比他还小五岁的蔡京,已经是龙图阁学士、权知开封府,当今官家身边除了那几位经筵官外,最信任也最得用的大臣。 而只比他大七岁的章惇章子厚就更不得了了。 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,章惇已经拿到了那柄清凉伞。 如今,更是南征得胜,成为大宋开国之后,武功仅次于王韶的文臣代表。 哪怕他在广西做的很过分,引得朝野物议汹汹。 可宫里面无论两宫,还是官家,对他都是信爱有加。 只等广西的物议平息,风头过去,就可以回朝。 回朝之后,极有可能拜任宰相。 而他安惇安处厚呢? 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御史而已,连知杂事的头衔都没有,寄禄官更只是一个小小的朝奉郎。 这让他如何不急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