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八十七章 郭贵的请求-《我在现代留过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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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如今,随着高、向两位国亲到任熙河。

    大量的熟羌、吐蕃人、党项人随之在两位国亲的鼓励和帮助下落户。

    和汴京、江南的百姓,对成为保丁,避之唯恐不及不同。

    这熙州的保甲户,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。

    至少到现在为止,只有本地的熟羌,生活多年的党项人、吐蕃人才有资格为之。

    那些棉庄里的雇工就没有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原因很简单——成为保丁上番,是有钱有米拿的。

    依照法度,一个保丁在上番的时候,每天可以拿到十一钱的盐菜钱,并领到两升米作为伙食。

    这个条件,在汴京城里,属于狗都不去。

    但在这熙州,却能让人打破脑袋!

    两升上好的白面,加上十一个叮叮当当的元丰通宝。

    足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羌人、吐蕃人、党项人打破脑袋了。

    何况,为了保卫大家的棉庄,免受西贼、吐蕃游骑的袭扰。

    各地棉庄在高、向两位国亲的号召下,纷纷慷慨解囊,按亩出钱,充作保丁和驻军的辛苦钱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,在保护自己的财产的时候。

    无论汉人还是吐蕃人、羌人、党项人,都是很精明的。

    所以,上番的保丁,在上番时还能额外拿到五钱一天的辛苦钱。

    至于南关堡的驻泊禁军,则是每天可以额外拿到十文。

    所以,熙州的保甲户们,上番的动力充足。

    每次上番抽丁的时候,羌人、党项人和吐蕃人,都是抢着去的。

    至于战时?

    那就更可怕了!

    因为战时的赏赐标准,是执行的在京禁军的标准。

    按照当今天子,在今年五月,为了赏赐南征大军,而命枢密院制定颁布的《元祐军赏令》。

    斩首一级,计四等军功,赏钱三贯或绢一匹,并记一功,可为将来转迁之用。

    最要命的是,按照元祐军赏令,比斩首更好的是生俘。

    这是因为上苍有好生之德,当今天子躬行仁义,不忍多杀伤。

    所以,俘敌一人,赏绢两匹或钱六贯。

    而得其妇、幼,更是可赏绢三匹或钱九贯。

    此外,依照元祐军赏令,先登、斩将、破敌等奇功的赏格,都较之元丰大为增加!

    便是负伤,只要伤口在前面,也能按照轻重不等的伤情,给与厚赏。

    战死抚恤,也有标准——只要尸体是向前倒下的,都按照战死论,优给土地。

    特别英勇,力战而死者,更是有可能恩荫子孙(北宋有恩荫战死士卒的先例,元丰时代就有一个送信的小兵被西夏俘虏,西夏人让其劝降一个被围困的寨堡,其假意答应,到了城下就将援军要来的消息,告知城上,西夏人大怒,将之在城下虐杀,事后神宗恩荫其子三班借职,并追封了他的官职)。

    总之,这军赏令颁布后,送到熙河路,一经公布,整个熙河都是嗷嗷叫。

    大家都想给大宋天子,建功立业。

    没办法!

    这种直接拿着在京禁军的赏格标准,来优赏西军的做法,太过BUG了。

    等于是有人在现代,拿着北欧科技公司的工资在三线城市招人打螺丝。

    当地人,还不把这个冤大头的螺丝打冒烟?

    所以,王大斧能理解郭贵的心情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郭贵的身材虽然还算壮实,在他看来,也有几把子力气。

    可关键在于,这南关堡辖区,比他强的,比他有靠山、背景的人多的是啊!

    比如说,南关堡境内,如今有着数十户姓包的羌人。

    这些羌人可不简单,他们的姓是先帝所赐。

    而当朝官家,天下皆知,最为孝顺。

    所以,这些包姓的羌人,就以‘天子走狗’自居。

    去年天子同天节的时候他们就在南关堡里,举行了酒宴,遥祝天子万年。

    而这些人家里的年轻人,自然是直接编成了一个都保。

    显然,这个都保的都头,只能是他们自己人。

    其他大部族的保丁,也大都是这样。

    别看他们现在,户籍都落了。

    但实际上,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。

    部族,大于一切。

    外人根本插手不进他们内部。

    所以,实际上南关堡的十个都保,官府真正可以直接任命的,不到一半。

    就这一半里,也是汉、蕃混杂。

    没有背景,没有强大的实力,直接空降,只有一个结果——被人套上麻袋打晕,然后丢进山沟沟里面喂狼。

    事后报一个‘跌足不幸’,谁能查?谁又会查?

    这也是熙河路这里,不讨朝中士大夫们喜欢的缘故。

    这边的风气太野蛮了。

    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晚唐五代的骄兵悍将。

    而且,因为蕃官、蕃兵太多。

    朝廷的文官过来,也容易水土不服——别人是真的能说:我蛮夷也。要求文官为了大局妥协的。

    郭贵看着王大斧为难的神色,也大概猜到了些。

    便纳头拜道:“实不瞒提辖,俺有个相好的,是这狄道上乙埋家的寡妇,前些时日,俺与那妇人相会时,不巧被乙埋家的家主所捉,好巧俺带了向都监的契书在身,加上俺那相好的求情,才没被丢渭河!”

    “但却也不得已,与乙埋家的签了契书。”

    “叫俺在一年内,凑足一百贯的彩礼,将他家的闺女娶回家,不然,便要治俺坏他闺女名节的罪。”

    “俺思来想去,只能来求提辖,请提辖抬举一番,让俺能赚些军赏回来,娶那相好的。”

    王大斧听着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这郭贵平日里,看着是机灵的,怎就在羌人这边翻了船?

    便呵斥道:“汝这腌臜货,怎不管住自己的裤裆?平白丢了俺汴京人的脸!”

    偷人都不会,还被人抓住了,甚至写了文书。

    实在是……

    “是,是……”郭贵任由王大斧责骂,只低着头,不停称是。

    王大斧又骂道:“这天底下,哪有丈夫娶妇,要给一百贯彩礼的道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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