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所以,向宗回比谁都希望官军大胜。 他也比谁都舍得出钱! 何况,向宗回其实并不需要真的自己掏腰包。 朝廷通过永兴军和陕西路、成都路,转运来熙河的明年经费,早在八月初就已经在陆续押运送抵了。 到今年十月,就可以全部到位。 那可是足足四百万贯的军费! 而且,小官家也兑现了他的承诺,命陕西转运司,送来了价值一百万贯的盐钞,作为收购熙河棉花的前期费用。 旨意已经说得明白,余款会在棉花入京后,以交子的形式,送来熙河。 手里有钱,向宗回自然敢承诺,也敢保证! 听到向宗回的再次保证,在场的熙河诸将,都是兴奋无比。 尤其是蕃将们,都在舔着舌头,在心中发誓,这次不把赵官家的羊毛薅秃,就对不住自己,更对不住自己的妻儿! 没办法! 过去,大宋对熙河这边的赏赐,经常不准确,不及时。 就连他们这些蕃将的赏赐,也常常会拖欠。 好在当今官家即位后,就在他们入京面圣后,命枢密院和户部,当场一次性结清了历年积欠的赏赐。 甚至还给他们一分的利息作为补偿! 这使得他们非常振奋。 同时也对大宋朝廷,恢复了信心。 如今,他们也都跟着向宗回、高公纪,种了些木棉。 虽然不多。 也就几十亩,百来亩的样子。 可随着棉花的棉铃开始爆裂,进入收获期。 他们就都知道,这东西肯定能赚钱。 朝廷没骗他们! 于是,对朝廷的信心再次上升! 既然朝廷守信赏赐管够。 那还等什么? 西贼? 又不是没打过西贼! 去年的定西城和五次兰州会战,哪次没有把西贼打的哭爹喊娘? 即使这次加上了吐蕃人。 对熙河诸将来说,问题也不大。 甚至,很多人都已经在幻想着击败西贼、吐蕃人,拿着俘虏们,开垦土地,种上更多木棉,赚更多铜钱的美好未来。 这可是起码几十万的劳动力啊! 得开垦多少荒地?种出多少棉花? 于是,大家伙现在只盼着西贼、吐蕃人赶快来! 最好冲着他们的防区来! …… 赵卨带着向宗回,进了自己的书房。 “辛苦公事了。”赵卨将向宗回请着坐下来。 “不敢!”向宗回连忙拱手。 “朝廷那边,还要劳烦公事和高管勾多多帮忙。”赵卨说道:“尤其是两宫慈圣,还请两位国亲,多多美言,不要让慈圣勿听了小人谗言。” 向宗回当即拍着胸脯保证:“相公放心,有我向宗回和高君正在,无论是御史台的乌鸦,还是那太学里的跳梁小丑,都休想进谗言于慈圣之前。” 至于官家? 赵卨也好,向宗回也罢,都默契的没有提。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,现在熙河路的很多事情,其实就是在那位小官家,一道又一道旨意的微操下,变成的这个样子。 当然了——官家不会承认。 因为所有旨意,都是内降的——也就是没有走通见司、都堂,然后再由马递送来,直接通过探事司的人,送到他们手里的。 且所有旨意,都有火漆密封,而且旨意最后都有‘丙去’的嘱咐。 “对了,高管勾呢?”赵卨好奇的问道。 向宗回笑起来:“君正如今去了秦州,正在拜访赵思忠昆仲,请这两位昆仲来熙州,以安抚吐蕃百姓。” 赵思忠、赵醇忠、赵继忠三兄弟,就是如今仅存的唃厮啰血脉了。 作为佛子、赞普的后人,他们三兄弟虽然已经远离青唐诸部十几年。 可依然在吐蕃各部,特别是底层牧民心中有着崇高的声望。 请他们来安抚、宣慰吐蕃部众,是最好的选择。 “除此之外,君正还将与普济怀恩大师一起恭请佛牙舍利,赐福熙河诸州,宣慰百姓……” 赵卨一听,眼睛就亮起来,连忙问道:“普济怀恩大师,何时能到熙州、兰州?” 在这熙河路,如今声望最高的和尚,莫过于那位被天子封为普济怀恩的智缘和尚。 而最有名的,莫过于供奉于抹邦山资圣禅院上的佛牙舍利。 若在战前,能迎请智缘和佛牙舍利来到熙州、兰州,那么对于士气的提升是毋庸置疑的。 尤其是对于那些崇佛崇到可以不惜性命的蕃官、蕃兵。 这可不仅仅是打鸡血这么简单! “大师和佛牙舍利,应在下月初,便可抵达熙州。”向宗回答道。 “善!”赵卨抚掌。 对于战争的胜利他有多了几分把握。 当然,赵卨心里面明白,这肯定又是汴京官家内降的指挥。 又是去请唃厮啰的孙子,又是去请智缘和尚和佛牙舍利助阵。 赵卨一闻就知道,这是那位官家的风格。 “对了,相公,方才包顺带着今年归义来的诸部军主来求我了。”向宗回想起了他来找赵卨的原因,就道:“还请经略相公给个薄面,也发个军贴与诸部军主。” 赵卨微笑着点头,道:“既是公事求情,老夫自然得给公事一个面子。” “不过,诸部军主,却不能按熟部来点兵。” “得三丁或者四丁,才许抽一丁为保丁。” “而且,只能为后勤、辎重,不得上前线厮杀。” 卡一卡这些新归义的部族,PUA一番,测试一番。 这是大宋文官们惯用的手法。 有些人甚至会故意贬低、羞辱那些部族首领。 当然,这也容易翻船。 所以,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。 特别是熙河这里,情况很特殊,这边蕃族人数,压倒性的超过了汉人。 所以,要注意方法方式,不能太过。 “多谢相公!”向宗回起身谢道。 他和赵卨已经很熟了。 所以两人经常能互相配合着默契演戏。 就像方才在院子里,当着熙河诸将的面,赵卨故意说的那些话。 他就非常配合。 如今,这个事情也是一般。 两个人,一个是唱红脸,一个是唱白脸,互相拿捏着尺度。 说到底,都是为了国家! 想到这里,向宗回就想起了自己辞京前,小官家对他喊的那一句:舅父。 心中,顿时就暖洋洋的。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