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最终只能黯然辞相! 但现在,汴京的小官家,却抬出了这一句拜相制词。 昔年与先帝的相处细节,涌上心头。 王安石当即就泣不成声。 童贯等他抽泣声停下来,才继续背诵:“朕今以幼冲之年,凉薄之德,绍皇考之大统,承祖宗之基业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,战战兢兢……” “而卿擢自仁祖,辅翼皇考,功显于当代,必流芳于百世……贤者常劳,德者常忧……” “朕闻范文正公曰: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……” 王安石听到这里,总算听明白了。 感情,这是小官家看他在江宁天天游山玩水不爽了,要给他找事做? 果然! 童贯很快就背到了戏肉:“卿为天下之臣,名望领袖于当代,当用孔子之故事,开子夏之风,倡经学于当代,传文脉于百代!” 王安石听完,面朝汴京再拜:“臣恭奉德音!” 然后,他站起身来,看向童贯。 童贯赶紧从自己怀中取出那本用绸缎严严实实的包裹着的小册子,躬身上前,呈递上去。 王安石郑重的接过来,并没有马上打开,而是看向这个年轻的内臣。 “内侍是天子身边近臣?” 童贯摇摇头:“下官怎有这等福分?” “那内侍是?” 童贯骄傲的抬起头,挺起胸膛,第一次勇敢的直视王安石的眼神:“下官在武信军节度留后、提举交子务李公以及石都知门下用事的。” “李宪?石得一?”王安石问道。 童贯点点头。 “哦!”王安石想起一些往事,对童贯微微拱手:“此番辛苦内侍了……” “不敢,不敢!”童贯立刻拜道:“为天子办差,是下官几辈子才修得的福分。” “下官差事已经办成,不敢叨唠司空,乞告退……”童贯察言观色的本领,还是很高的,见王安石露出思考的神色,他当即再拜告辞。 王安石点点头:“内侍慢走。” 童贯亦步亦趋的退出书房,门口,王安礼已经在等着他了。 “辛苦内侍了!”王安礼将一块沉甸甸的金子,塞到了童贯手中。 “不敢!”童贯一掂量,吓了一大跳,连忙还回去:“下官何德何能……又有何功劳,受相公这般重礼?” 那金子少说也四五两重了。 已经远远超过了,他应该拿的份额。 童贯很聪明的,他知道,这金子不好拿,拿了烫手。 王安礼微微一笑,将金子反塞回去,道:“此乃给内侍的谢仪,谢内侍前日遣人知会一事……” 两天前,正是童贯派人通知的王安礼。 童贯摸着手里的金子,弱弱的道:“这也太多了!” “实在不敢受!” “相公好意,下官心领了!” 说着他坚决的将金子塞了回去。 这就让王安礼诧异了! 这汴京的内臣,什么时候不爱财了? 便是当初,先帝身边的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貂铛们,拿大臣的好处的时候,也是没有一个犹豫的。 送到嘴边的肉,为什么不吃? 他哪里知道,童贯如今管着汴京新报,每天流水都是上千贯。 虽然这些钱,只是在他手中转一圈,就要进入诸司专勾司的官员手中,必须要他们审计后,才能申领钱款。 但每天这么多钱,从他手里流动,一般数额的金银,那里还能刺激得起他的欲望? 再说了,童贯自认前途远大,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给自己挖坑。 王安礼见过童贯坚决拒绝,于是不再强求,将金子收起来,然后道:“内侍清廉,吾甚为感佩……” “某有个不情之请,想劳烦内侍帮忙……” 童贯抬起头,不太明白是什么事情? 王安礼道:“我兄长之孙,曾蒙广西经略使章公子厚厚爱,征辟为幕府官员,充机宜文字……” “前时某听说,都堂已经堂除我那侄儿为中书省逐房学习公事……” “未知内侍可知,是谁的手笔?” 此事,他和王安石都请人回京去打探消息,但至今没有回报。 但他和王安石都很不安。 因为,他们不知道,调任王棣入京之人到底是谁?在打什么算盘? 不得不防,不得不防啊! 童贯一听,顿时笑了:“相公却是问对人了。” 他管着汴京新报,汴京城里什么动静能逃得过他的耳朵和眼睛。 “哦……”王安礼顿时郑重的拱手:“还请内侍赐教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