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不如休了他-《阿漾新书》
原装正版的安平侯在听到洛神医这话时不禁脸颊抽动,再听对方所说的话,已然知晓了对方身份。 “原来是洛神医啊!是沈某眼拙!失敬失敬!”老爷子虽嘴毒,但毕竟对方是自个儿救命恩人,沈榷不至于恩将仇报,便急忙冲洛神医拱手行礼。 盛兮好奇道:“洛老,您见过安平侯?” 洛神医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见过是见过,不过当时那小子被人从战场上抬下来时脸上糊满了血,后来也缠着绷带,老夫也就看了个大概。要不然,我怎么会觉得他眼熟呢!” “哈哈,是!安平侯府的人都长得差不多!”安平侯沈榷大笑着说道。 盛兮瞄了他一眼,总觉得这沈长史有些怪,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。 不过,对方既无恶意,那她便也不多说什么。美食当前,抢肉才是正解! 这顿烤肉众人吃得酣畅淋漓,他们从未体验过这般吃法,不仅肉可以烤,就是菜也同样可以!撒上盛兮特制的佐料,再配上小酒,分分钟攻陷人的味蕾! 武峰不喜饮酒,褚梁则是戒了酒,至于其他人,则碍于自己身份多有顾忌。也因此,能同洛神医畅饮的,满院子也只有沈榷一人。 可惜盛兮给洛神医定了量,到最后真正喝好的也就沈榷一人。 洛神医对此极为不满! 但再不满也没招,盛兮看得紧,更别说还有核桃这烦人精!那眼睛简直就像是钉在他身上般,一刻都不离! 有了这次吃饭经历,沈榷自来熟地同盛兮“交了朋友”,从此“盛姑娘”改成“盛兮”,对话间的熟稔,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他们是莫逆之交! “可不就是,莫逆之交?”沈榷喝得有些大舌头了,打了个酒嗝,哥俩好地想要去拍盛兮肩膀,结果被盛兮一眼看过来顿时把手又收了回去,“盛兮啊,要我说,咱们还是认识得有点晚,晚了!不过没关系!从此,叔叔带你逛京城!跑马,遛鸟,斗蛐蛐,就是你想逛花楼,叔叔也,也陪你去!” 盛兮没说话,一旁的辛茹先替她开了口:“沈长史,俺家姑娘不能去花楼那种地方!万一被姑爷知道了,姑爷是要生气的!” “生,生啥气?不过逛个花楼?男的去得了,女的凭啥不能去?这,这是什么姑爷!至于吗?有什么好生气的!哼,这种姑爷,我看,不如休,休了他!”沈榷挥舞着胳膊撂下这句,下一瞬,脑袋一歪,便直接趴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。 所以,他没看到盛兮脸上一闪而过的赞同之意。 逛花楼啊!这种地方她还真有兴趣去瞅瞅呢! 沈榷这样定然是不好再回去,没办法,盛兮只能让下人帮其安排了房间,顺带着让跟着沈榷来的车夫也住了下来。 待将沈榷安置妥当,盛兮再回院子时,便见洛神医正极其不舍地嗦着酒杯里最后一点酒,好似那杯中是什么琼浆玉液,珍贵得不得了。 见盛兮过来,洛神医极为不爽地哼了一声,不准备理她。盛兮不以为意,只是在其旁边落座,歪头对他道:“没说不让您喝,但喝要适量。要不,我再帮您检查检查身体?” “免!我身体好着呢!”洛神医闻言当即拒绝,就是因为之前他同意盛兮为他检查身体,之后便再不能随意喝酒!他又不傻,定不能再上一次当! 盛兮无声笑了笑,顺手拣了一颗煮花生剥了丢进嘴里。 夜色静谧,四周皆是烧烤与酒的香气。 盛兮抬头看着天上弯月,心里算计着沈安和现在走到了哪里,是不是还有几天才能到,也不知路上是否安全。 许是气氛过于安静,加之酒精作用,令洛神医忍不住想到了从前,不禁叹息一声开口:“当年在军营,我也曾这样同人大口吃肉喝酒!不,不对,现在不是大口喝酒,也就是抿那么两三口!” 洛神医说着瞪了眼盛兮,脸上写满了不爽:“哼!也就我不跟你这臭丫头计较!你以为,谁都敢拦老夫我喝酒?” 盛兮:“核桃?” 洛神医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!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! 眼见着老爷子要黑脸,盛兮急忙转移话题:“您老刚说您去过军营?是上了战场吗?” “自然是上了战场!”洛神医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,不跟这臭丫头计较,“不过,我也就去过那一次,还是恰巧路过。” 回想当年在战场上看到的惨烈,洛神医神情不免难看,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:“打仗真不是件令人痛快的事儿!断臂残肢,漫山遍野的,走两步都能见到一截!一场战役下来,当真是血流成河啊!那时我带着大徒弟去采药,那小子心志不坚,一见那情形当时就吐了!也是那时我遇到了安平侯,也幸亏我去了,要不然,他命只怕要丢在那里。” 洛神医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摇了摇头,眼眸中的回忆伴着痛苦与悲悯:“战场上的那些士兵,在我看来都是孩子,没成家的占了多数。可就是这些人,为了能守住那一寸土地,一个个的,不要命地往上冲……” 似乎后面的回忆实在太难受,洛神医再说不下去,一仰头,将杯底的酒彻底喝了个干净。 盛兮侧首看着他,只见他避开了自己用力眨了眨眼,再回头时,脸上已然恢复先前不满。 “就给我这么一两杯酒,你是想馋死我吗!”洛神医瞪着盛兮,眼眶红红的,也不知是喝酒喝的,还是刚才回忆的缘故。 老爷子既不想多说,盛兮便也不问,只是起身对她道:“好了,吃饱喝足该休息了。走吧,我扶您老回屋!” 洛神医不想回,还想再嗦嗦酒壶,却被盛兮无情拒绝。 一夜鼾声四起。 第二日,盛兮早早起身锻炼,结果刚打完一套拳,一回头便见沈榷正倚靠在墙角,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,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。 盛兮心头忽地一紧,她竟是未能察觉身后何时多了个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