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五百二十二节 刘荣之死(1)-《我要做皇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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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至少,吴楚叛乱,那是明火执仗,光明正大的举起叛旗。

    而刘荣的所作所为,却是下作卑鄙,而且为人伦道德和礼法所不容的龌龊之事。

    依照汉律,这些罪名之中,哪怕坐视一点,刘荣也是腰斩之罪。

    倘若全部坐实,那就是……

    “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!”刘端长身拜道:“这些都是淮南王王宫之中,一些目睹了淮南王无道、暴虐之事的正义之士,私底下给臣提供的证据……臣也亲眼见过了他们带出来的巫蛊厌胜之器……”

    随着刘端的话,刘荣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。

    因为他清楚,他确实做过这些事情。

    只要有朝廷的使者去查,就一定可以查出来。

    他已经无从抵赖,狡辩是没有用的。

    但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。

    刘彻却仿佛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,看向刘荣,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,问道:“淮南王……鲁王所说,可是真的?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看的仔细,天子的脸上,一副不敢相信和无法相信的神色,眼角更是似有泪光。

    过去数年的铺垫,在此刻,水到渠成。

    无数人想起了从前无论哪个大臣弹劾刘荣,最终一切的结果,都是留中。

    甚至有传言,天子拒绝查阅和审查任何有关淮南的弹章。

    就连前年,淮南侵占仁宗庙地,无数人弹劾,但天子却一意孤行的表示:淮南,朕之长兄,先帝长子也,朕不忍致法于王,卿等勿议也。

    陛下是如此呵护淮南,每年淮南生辰,都会遣使去赐金赐物,甚至百般维护,保护着淮南。

    但淮南王,就是这样回报天子的!

    是可忍孰不可忍!

    就连几位本来准备要拉一把刘荣的老臣,现在也沉默了。

    刘荣已经是一个粪坑,正常人,唯一的选择就是远离他。

    唯有几位诸侯王,现在的心里一片冰冷,甚至连心脏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譬如淮阳王刘余,他此刻就捏着自己袖子里的一张帛书,连手指都在颤抖了。

    因为,他袖子里的这份帛书的内容,与鲁王的帛书内容是一致的。

    连来源都是相同的——有淮南王国的正义之士,将这些证据提供给了他。

    本来,刘余还以为是自己的道德感召,人品光环呢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……

    人为的痕迹太过于严重了!

    但他不敢说,也不敢对任何人说。

    他已经下定决心,回去就烧掉所有东西,将这个秘密带去坟墓。

    因为他已经明白了,当今天子,自己的那位看上去友爱兄弟的君王,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!

    不!

    他就是魔鬼的本身!

    但其他不知情的人,却毫无感知。

    人人热泪盈眶,对于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君父,一个皇帝长兄,感动的泪眼婆娑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气氛中,刘荣终于低下了自己的头颅,他已经明白了,他现在唯一的生路,只有他的身份了。

    他是先帝长子,更是当今的同产长兄,一母同胞的哥哥。

    在礼法上来说,作为弟弟的人,是不可能诛杀自己的哥哥的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最后的一张护身符。

    所以,他趴在地上,脱帽谢罪,磕头说道:“臣罪该万死!伏请陛下恕罪!”

    说着他就抽泣起来:“还望陛下念在臣年少失母,狂妄无知的份上,从轻发落……”

    在他看来,他现在有两张护身符,第一就是他是长兄,刘德是不敢直接杀他的,最多幽禁,而第二则是死的不明不白的粟妃。

    但他忘了一个事情……

    粟妃在他眼里是死的不明不白,但在其他人眼里,却并非如此。

    特别是在两位太后眼里,不是这样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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